第20章 小别归来（1/2）
九月初六，正是秋高气爽之时。风和日丽，天高云淡，迎亲队伍绵延几里，吹吹打打地将骥远的新娘——赛雅，迎娶入将军府。
赛雅今年刚满十七岁，生得一张白净的娃娃脸，浓眉大眼，小俏鼻，齿白唇红，清纯可人的模样煞是讨喜，尤其腮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为她的笑增色不少。白天，她怀里像揣了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夫婿的样子，真想揭了盖头看看，又牢记额娘的叮嘱，不敢造次。
「成亲之后，就是大人了，别再耍孩子脾气，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得收敛了。咱们府里宠你为掌上明珠，可到了夫家，你是媳妇，要孝顺公婆，侍奉夫君，一切皆得大方知礼，莫要让人家笑话了。」
哎，她在心里叹了一声：是，额娘。
这是努达海回家之后最忙碌的一日，和老夫人、雁姬周旋于宾客之间，他不顾劝阻，故意多喝了些酒，以麻醉连日来疼痛的心。
新月八月出嫁，今日轮到骥远成亲。他仿佛有些赌气，娶不到新月，也要活出个样来，让旁人瞧瞧他不输给任何男人，他一定要比新月过得幸福！
想比新月过得幸福，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轻而易举的事。每每想起草屋重逢，她便不由悲从中来，而心头浪涛迭起之后却又止若静水，寂寞得可怕。在盼到他所言的「两全其美」之前，她只得可怜地安慰自己，亦如同云娃所劝：能同他看到同一片蓝天，感受同一个季节，呼吸同一座城的空气，已是上天的施舍、不可多得了。
九月初九黄昏后，东篱把酒，暗香盈袖，何事消魂，人比黄花瘦。在安亲王府假笑了一天的新月终于卸下满身疲惫，还原了真实的自己。遥想去年今日，她在西山失足受伤，不料摔出一段前世情结，几多挣扎、几番压抑、几度离合，到如今……恐怕从前那位单纯的格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当下的际遇竟如此离奇而不堪。
云娃唯恐新月饮酒伤身，遂偷偷地掺了些清水进去。见新月不是一杯接一杯地灌酒，而只是间或轻啜，心不在酒，云娃才放心多了。
更深，星稀，夜色深沉，凝粹出一种压迫胸膛的重量，挤压出白昼不便流露的心绪。半醉半醒的新月在纸上挥就了四句戏谑而无奈的悲凉——半帘西风半夜长，半炉紫烟半缕香。半筹薄酒半心醉，半轮孤月半未央。
「新月。」这声音引得她心跳漏了一拍，门随声开了。
新月暗自惊诧，手中的笔当时一落，在纸上踔出一笔难看的墨迹。
与新月不同，沃赫气定神闲地驱步向前，到书案边看着她来不及收起的心事。
「你回来了。」新月无措地盯着沃赫，轻声言道。
「半轮孤月半未央，嗯，好句。」他的声音很温和，其中充满了真心的赞赏，目光移到新月清瘦的脸上，透出几分不自觉的心疼，「你喝酒了？我临走的时候，不是嘱咐你照顾好自己么？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是想我啊？」
新月浅浅地瞥了他一眼，咬唇不答。
沃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服了这位惯于沉默的和硕格格。他离开了七天，她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哪怕反唇相讥几句，也好给他继续交流的余地，可她每次皆是这样闭紧令人心动的唇……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拉离书案，按到床边坐下。
「不想知道我为何回来得这么快？」
「你可以随时回来，如同你随时选择离开一样。」新月平静地回答着，目光随意选了房间一角停驻，就是不去正视身边人。
虽然新月的言行令人扫兴，但他仍耐性地打趣道：「唷，敢情是我走得太突然，你怪我？」
「去留，请随意，我不干涉，也不恼火。」
「你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沃赫扳着新月的肩，迫使其正对自己，「你满纸空虚落寞，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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