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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见不若怀念(1/2)

相逢,仿佛又隔一世。他看起来仍像在四川时一样,瘦了,憔悴得似大病初愈。新月不禁要缓缓提起努达海的右手,指尖附于勃勃跳动的脉上。「真的病了?」她心疼地体味着他的脉动。努达海微微点头,轻声道:「如她们所愿,病了十日。」新月抬眼,撞上他疼痛的眼神,手上不禁失意地一松。她,即是这样放开了他的手,半天才叮嘱道:「好好休养,让自己好起来。」「就是因为我病了?」努达海今日来得正巧,否则不知还要糊涂多久,听到云娃的一席话,他总算明白了新月当时抉择的处境。对于那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新月完全理解其意,她力图微笑道:「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不能不珍惜……」「太后打骂你,囚禁你?」「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像微风吹过,了无痕。见新月强忍委屈的样子,努达海觉得心像被狠狠地剜去一块,明明心痛,又忍不住恼火,「究竟什么重要?我的命吗?」他审视着新月窘困的神色,完全克制不住心疼,语气又柔软似风了,「你对云娃讲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知道吗,八月十八那日,我才从高热中清醒过来,知道你……嫁了。当时,有好一会儿,我都记不起从前,什么什么都忘了,全忘了。」「我别无选择。」新月连忙解释,「努达海,我……」他悲凉地望着他的刻骨爱、铭心伤,喑哑道:「你不希望挫败我,你希望我的人生充满胜利。我从前也一直如此认为,我受不了败这个字眼,更不能以此为终。原以为败给夔东十三家军,那便叫做一败涂地。可我才发现……未央,你嫁给别人,这才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绩!战场上的耻辱,我他日自然会找夔东十三家军清算!而你……我输了,且如此卑微无能,再也不可扭转乾坤。我这才叫做彻底败了,永世不得翻身。未央,太后的指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我们何不浪迹天涯,还回来做什么,行尸走肉吗?」「我当时不敢说,怕你会因此而不认我,更怕你伤心难过。后来……我已经承认了,是我天真,我幻想或许太后会宽容。」新月兀自擦着眼泪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每一次都找到充足的理由骗你,每一次皆落得两处心碎。」此时的努达海即便再冲动,也不可能拥住面前轻颤的身子,安慰她一丝一毫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便抽了回来,化作紧绷绷的拳头捏了许久,许久。「事已至此,」努达海正色言道,「今日,我总算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和目标。」不知怎的,凝视严肃的他,新月莫名地恐慌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如你所愿一雪前耻,再如我所愿马革裹尸。」他苦笑,像讽刺,却又不像开玩笑,「那时候,便不是两处心碎,而是两全齐美了。」除此之外,他的头脑里已经灌不进任何念头,遂坚定道,「这,便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新月怔了怔,缓缓点头,没有言语,仿佛是用沉默支持了他的决定。这种不得谋面又各自有家的日子,最令两颗痴心感觉生不如死。她赞同努达海的想法,甚至盼望着那一日早点到来。他活多久,她就要活多久。但愿还有来世,那时她再也不会欺瞒于他,一切一切皆听他吩咐安排。将近分别时,天公做主,下雨留客。云娃在雨中淋着,不肯进屋,后来硬被新月拖了进来。她满怀歉意,不敢正视努达海,自己靠着墙边落寞地坐着。新月和努达海皆怅然凝视着檐外细密的雨丝,不知道上天何意,相逢无语又何必。倘若各自前来,追念往昔,是否强过眼下共度尴尬时光?屋里静了许久,秋雨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韵律,幽冷而凄切。天色早已在他们失神时暗得彻底,无处取火的雨夜是湿冷的。「云娃。」「呃,」云娃心悸道,「将军。」「这衣服给格格披上。」努达海将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不……」新月刚说了半个不字,便长了记性,黄昏时才想着一切皆听他安排,转眼她那自作主张的癖性便卷土重来。虽然把「不要」二字咽了回去,但她顾及努达海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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