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过了这晚就好”（1/2）
一句“过来”敲在她耳侧，如同夜半钟声令人脑子嗡鸣起来。
他这样携着雨意骤然出现，但现在她没哭也没醉。姜眠有些像被逮出壳的幼鸟，只有低头把腿上覆着的鹅绒被再拉上来点才够抵御傅斯庭穿透又压迫的目光。
电话里头还在响，养母听到声音疑心姜眠是在外头鬼混才玩野了要脱离控制，然而委婉讽刺还没说出口，电话被五指轻易捏起，他咬文嚼字慢条斯理：“叔侄，情人。”新
好大一口气提在心头叫人心跳震如雷鼓，他才斯斯文文接着说下去：“或是恩人，毋虚哪个名头全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您又是哪位？”
养母语塞，电话挂断卧室门也早就合上，这一间室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呼吸间细微声音。
傅斯庭目光仿佛要一下一下剥开姜眠，他注视着姜眠微微发白的脸，眼如蛇竖瞳般阴冷，似不满她为何不像上次一般亲昵靠近他。
低哑嗓音磨过耳间：“小眠。”
姜眠细微颤了下，被困在他落下的冰冷影子里。
腰腹间陌生涌动的折磨牵绊理智，傅斯庭再往前一步，却摇摇欲坠似乎要倒下。
于是刚才还谨慎戒备缩在自己拙劣壳里的幼鸟一惊，一下忽视他高大身形自投罗网般赤脚跳下来。两只短而柔软的手搭在他肩上，丁点力气撼动不了他这般摸过反而让窜动痛意夹杂进痒，傅斯庭眯起眼，遏制双手想压住她手的冲动。
“傅叔叔、傅先生？您怎么了？”
傅斯庭体温低得姜眠吃惊，可他额间确实有汗，不知是低烧还是什么突发情况。姜眠手扶住他，难免想起那些可怜她人嘴里说过的她父亲中弹后瞬间倒下的场景，头都开始发晕起来：“傅叔叔，小叔，傅斯庭？”
这样揉杂混乱的称呼好像很在乎他，傅斯庭眼睫扇动，痛感之上的情绪出乎意料的好，好像人被劈成两半一半在苦海里被痛楚铸造，一半因她微微带上哭腔惶惶嗓音而飘起。
“莫怕。”傅斯庭嗓音沉沉，手反过来压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却很软。不等人反应过来他就着这个姿势慢慢站起，肩头靠在姜眠肩头，料想之中的柔软好折、又趔趄一下再支撑不住倒下－－倒在姜眠的床上。
扑面而来她的气息钻进骨髓里，原本剧烈的绞痛被打断一瞬，可又和药物混杂斜生出别的病感，令他迫切想要吻住姜眠的两瓣唇。
傅斯庭闭了闭眼。傅家明应当从那些七零八碎卧底嘴里知晓他“患病”的事，试探注射这样的药剂会不会令他丧命。很可惜，傅斯庭现下确实很痛苦脏腑都被激得发颤，骨骼抗议挤压着基因里的古怪，但他更想手指插进姜眠发间然后低下头吞尝她。
傅斯庭没有声息，这样倒下的身影令她头晕心慌。这世间对姜眠全心全意好的人并不多，所以哪怕对她的好里面掺着点别的她都当算了没什么，她只希望身边人不要像父亲那样在她面前倒下，在她面前最后咳出血来。
姜眠顾不上那些了，她颤着手把他垂着的臂弯抬上去，摸索着要捏住她小手机拨号，叫王妈叫傅爷爷叫医生叫谁都行。
手指这样颤抖着，却被人捏住。傅斯庭五指含着她的手，冷得她小臂一抖似被蛇爬过。
“不必惊动他人。”傅斯庭眼半垂着，气息有些不稳，几秒后才继续说，“有人动了手脚，过了这晚就好。”
动了手脚？姜眠思绪顿住一瞬。她离这种词很远，即使生父混在人堆里卖些碟片音机跟在大哥前后总要跑去警局捞下面的人，养父就是差点遭打死的时候被生父捞出来的。
即使绕过楼下做饼的屋就能看见整日播着赛马的赌场，里面筹码同朱古力般堆着，骰子麻将对碰叫牌声一下赛一下混乱不堪。
即使家门口总是有这样那样混乱血迹生母说不小心栽了有意外才有的她，但生父从不领她进入任何烟雾缭绕的场所，每日给她编小辫子、穿洋娃娃似的裙子牵着她手，干干净净养着她说等到生日的时候给她放一大簇烟花。
她如同任何一个孩童般长大、念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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