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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如初(1/3)

军医走后,努达海的气息渐趋平稳。当他疯狂到失去理智、疼痛至没有知觉时,面前的女子好似未央。而冷静下来,但凡是个常人也该明了,她不是未央,未央即便生还也当与他一般年纪了。新月是小她二十几岁的和硕格格、太后的义女,他们之间怎会有感情瓜葛?他糊涂了,自己方才对这位如花似玉、稀奇古怪的格格做了些什么?抓着她的手,接受她的安慰,两只眼睛死盯着人家不放?天!新月定定地站在努达海面前,仰视着她的巴图鲁,默默念,深期盼。念他可怜的痴傻,盼他幡然的顿悟。望着望着,泪浪模糊了他惹人心疼的眉宇。手已悬在半空,努达海竟忘了自己意欲何为。难道是要将她脸上的泪迹拭去?可是,他凭什么?努达海不知自己究竟犯了多少错,才落到这般再不得救赎的田地。明明清楚孰是孰非,可他竟想说服自己,她就是未央。今时今日,他对未央还有几多牵念,以致饮鸩止渴似的非要接受新月?这想法太过疯狂,在旁人眼中,甚至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百般的不可理喻,只为当年一段情殇。而她更有千般的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若她不是未央,她来做什么?努达海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思维怪圈,无论如何推想,结论都仅有一个。努达海尴尬地将手收回,支吾着道不出所以然,「新……呃,我是说,你……」眼见努达海欲言又止的样子,新月先扶他坐到椅子上,帮他摆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当心,别倚到伤口。」想问他疼不疼,可这问题实在多余。「你……」异口同声。「你先说。」异口同声。「我来,是想问你,十九岁时可曾到过北京?」「是,为了打仗,曾到过京郊。」「可曾受伤?」「失明。」「失明时,可有他人相陪?」「有。」「是温布哈?」「还有一人。」「那么……」新月的眼泪若断线珠串,双唇微微翕动,「她,她叫……」「未央!」「今夜星辰今夜风,京郊西畔草堂东。草屋墙上的字是何人所写?」「我。」「为何要写?」「为追念。」「念何人?」「未央!」「因何追念?」「因为她,」努达海的声音倏然飘忽,「死了。」「死了?你可曾亲见?」「我不曾见到。温布哈留有遗书,八月初三将未央葬于海上。」新月坚强地昂起头,尽全力令眼泪回心,冷静须臾才问:「你可相信轮回?」「不曾想过。」「如果转世轮回为人,一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何人所言?」「未央!」「这一世你让我情何以堪。此言可是你所怨?」「是!」「你可还记得未央的声音?」「句句言犹在耳。」「那声音与何人相似?」「与你相同。」「我?我是谁?」「你是……」呼之欲出,却骨鲠咽喉。你是未央,这四个字叫他如何道得出口?他痛苦地看着她眼中的希冀,心底的困惑无限放大。等了半晌,新月哀叹了一声,不能怪他难以启齿,设身处地去想,他的困惑其实最是人之常情。而且,他能有心追念未央,二十年不忘已是情深意长,她知足。可是……总要有人捅破这层薄脆的「窗纸」,小女子眉头一皱,计上心间。悲伤氤氲星眸,新月的声音里沁透凉意,「好吧!努达海,谢谢你还惦记昨夜星辰,谢谢你没遗忘那个声音。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么我走了,就消失在这门口,消失在朗空下的阳光里,自此无踪无影。你既已复明,就看清楚。」说罢,她举步,转身……二十一年前,他无能为力,只得任谎言摆布,而如今怎能再重蹈覆辙?他不可能再让她回什么南海,去什么天宫,当什么神仙。眼见她背影决绝,他恍惚的意识里除了挽留就是强留。「未央!」无论如何要将她留住,于是他噌地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柔若无骨的手,果决地向怀中一揽。伴着那声石破天惊的呼唤,新月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向后倒去,就势跌进努达海的怀里,头正撞上那受伤的肩。他吃痛地咝了一声。「你是在叫我吗?」新月声音低哑地问。他沉默地点头,勃勃有力的心跳直接传到新月敏感的神经。「我是谁?」感受着怀里如此真实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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