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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遭 劫(下)(2/4)

。你一定会介意我说的大事。」「大事?还不就是战争么?怎么男人一提到战争便斗志昂扬、精神百倍了呢?杀人,是件很快乐的事吗?」「不。姑娘错了。这是一个民族的光荣与梦想,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不出二十年,天下一定是我大清的。」听此言,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你看都看不见了,还……」「在下虽失明,但心不瞎。我只是遗憾,不能再为我朝效命。」「说了半天,你就是遗憾自己不能再杀人了,简直不可理喻!」我十分恼火道。「汉人不杀满人么?」「汉人、满人,只要是杀人的人,都可恶,都讨厌,都该杀!」他轻声笑道:「姑娘也想杀人了吗?」我愤愤然道:「和你说话纯属浪费时间!」「那么你可以离开。」我负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腿痛,又见死蛇躺在地上,我眼前忽然晃过他为我吸蛇毒的那一幕,遂又坐了回去,气鼓鼓地说:「告诉你,如果我的腿不疼,我马上就走!」他沉默半晌,问我是否冷静些了。我没好气地答:「你在意我的情绪么?我以为你闷葫芦似地坐了半天,是回忆你从前杀人的美好时光呢!」他叹息道:「安静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提这个血腥的字眼呢?杀人并不美好,我朝军纪严明,不准杀战俘和百姓。战争不是以杀人为目的,而是以盛世太平、百姓安康为目标。战争是过程,是手段,也是无奈。个中滋味,姑娘一定不曾体味。我从前也不见得体会深刻,只是最近失明的日子里,用眼少了,用心便多了。无论姑娘如何指责,我只说一句——我不想杀人,因为生命是珍贵的。」前几句听来,不过是为了他们大清堂而皇之入主中原的拙劣借口,最后一句倒想是发自肺腑的心声感悟。我不懂,不深究,否则还会与他犀利冲突。对于救过我的辫子头,我只选择做一名医者当作之事。他的脸上太脏了,我用水把手绢濡湿,帮他轻轻擦拭,好看眼睛。他微颔首,很礼貌地说:「有劳姑娘。」我的手绢脏了,他的眉目渐渐清晰,我才发现他有着一张英俊硬朗的面孔。他,轮廓刚毅,天庭饱满,鼻若悬胆,眉心与鼻梁挺直而接,唇薄而有型,抿唇流露出一抹尊贵的气质。且看眉宇之处似有一股力量蕴含其间,剑眉横挑,略高的眉骨与微凹的眼窝交相呼应,只可惜呼应出的是外表,而非神采。他有一双大眼睛,而这双黯淡无光的眸子虽遮不住他的俊朗,却多少挡住了他的英气。如此五官堪称相貌不凡,远非温布哈那种白痴可比。可惜他是个辫子头,更可惜他是个盲人,否则恐惊为天人,也不为过。我轻轻扒着他的眼睑,询问症状:「……会痛吗?」「我被火器炸伤后失去知觉,醒来才知奇痛。几日过去,虽未见光亮,但痛苦渐渐轻了,只可说是感觉异样,几乎已经不疼了。」「那须赶快医治,才有复明的希望。你觉不出异样之时,便为时已晚。」事实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历,被火器炸伤的眼睛我也曾见过一两次,那时我还不满十岁,印象中并不如他这般清净。「姑娘,是否说笑?我还能复明?」我听到了一阵腾自他心底冲动的力量,也听到了一阵发自他头脑压抑的质疑。他是矛盾的,我又何尝不是?我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双目被火器所伤,即便用我爹那眼疾方面尤其精湛的妙手来医他,也未必敢打包票。何况是我?然而,我既已燃起他心头一簇火焰,怎忍心再用冷水去浇呢?我犹豫之际,他兀自抿嘴而笑,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在下多话,令姑娘为难了。我的眼睛没关系,看不见便回不得战场,正合姑娘心意。」「你怎么从门缝里看人?」一不留神怎么又用了「看」字?我急忙大声说,「我才没有如此小气!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好人、坏人!」「回来了,我来了!」温布哈吵吵嚷嚷地跑了回来,怀抱一捧东西,除了我吩咐之物,他还买了些吃食回来。我看门口拴着一匹栗红色的马驹,问道:「那马是?」「不是抢的!我买的!」温布哈一字一顿地说。我白他一眼,「做贼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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