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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缱绻两情深(中)(1/2)

留努达海一个人在屋里,我终究还是无法放心。因此,我口上说走,但其实只坐在屋外,不敢离开。我偷偷地看着屋里,他负气地用力向后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动静。温布哈不回来,我只好抱膝靠坐在门边,对着努达海出神。「很遗憾,对这样一个心地善良、懂得医道、会说故事、才华横溢、俏皮可爱的女子,我除了谢谢,没有资格说别的。因为,我是满人,而她不喜欢满人。因为我是瞎子,而她需要一个健全人的呵护。她不能嫁给傻瓜,当然也不能嫁给瞎子。昨夜星辰昨夜风,我但愿自己真是一片海,她愿意与我私守,我可以给予她渴盼的一切。」我想着努达海的字字句句,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努达海,如果我家人没有死在阿敏那个混蛋手里,那么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满人,如果我的头始终不痛,那么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瞎子。当然,失明只是你生命中一段短暂的磨难,我盼望着你复明的那一天,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远见温布哈骑马赶来,我又望了努达海一眼,他仍闷闷不乐地躺着,貌似无事,我起身便走,采药去。故意在野地里呆了很久的我,在黄昏时分才一步步蹭回茅草屋。「小白痴,你跑哪去了?快要开饭了。」温布哈说着,把兔子肉从火上取了下来。我走进屋,发觉里面的空气有些沉闷、紧绷,倒不如我们从前吵吵闹闹,令人安心。努达海漠然地坐着,温布哈无声地把兔肉分给我们,然后把我拉出门去。「努达海怎么啦?小白痴,你怎么得罪他了?」我慌忙说:「没有。」「没有?」温布哈狐疑地盯着我,「我去买药之前,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全变了?」「那我怎么知道?」我躲闪着他的目光,「我去煎药。」「你不吃饭啊?」「先搁着吧,我没胃口。」我煎药的时候,屋里似乎也有人在说:「先搁着吧,我没胃口。」黄昏到夜深,屋内如此寂静。奇怪,温布哈的鼾声哪去了?努达海翻了个身,与我对面,他看不见我,我却看得到他。他没有错,没有恶意,他只是表达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愿意给我幸福。我有权利接受或者拒绝,但是我不应该不理他。我默默想来,今日怪哉,我头不痛,心却烦乱难耐。努达海的七八句话充实了我整个生命,而失礼的我给了他什么?失望、沉默、愤怒……我想叫努达海一声,哪怕只跟他说一句话也好,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如此守着死一般寂寞的夜。无趣,实在无趣!老办法,算年纪:今日是七月二十二,再过十一天,八月初三,我将满十八岁……努达海叫我:「未央,别睡了,未央!」「好困呢!」我睡得根本睁不开眼,迷糊着说,「你有什么事啊?」「哦,困啊?既然如此,罢了,我自己去海边。」我一下子惊醒,跳起老高,「带着我!」「你啊!」他得意洋洋地笑,「我就知道,一个海字敌得过孙悟空千万个瞌睡虫。」他伸出手来,「走。」我知道他等我把手搭上去,但是我却一动不动,怔怔望着他奕奕有神的眸子,清澈如水,可照我心,「努达海,你的眼睛好了?怎,怎么好的?」「被你治好的呗!」他迫不及待地拉起我就走。门外停着一匹高头骏马,马鬃长而顺,通体雪白,夜色映衬下,浑身似用银白光泽浅浅地勾勒一圈,形、色集强健与柔美于一身。努达海亲密地抱了抱它,它便撒起娇来,轻轻地叫了几声。我靠近,注视着它长而密的美睫,惊叹道:「它简直比白龙马还要漂亮!」一不留神,被马舔到了脸,真是猝不及防,我大叫一声,倒给努达海找了乐子。「喂,老兄,美人当前,你须学会非礼勿动。」努达海翻身一跃,上得马去。天人、天马相得益彰,我看呆了,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他拉上马背。「出发!」我们共乘一骑,在夜里奔驰向海。我满心期许,可始终未见海的踪影,不禁要问还有多远。「快了,快了……快,快,快起来啦!」我的天,怎么是温布哈?怎么又是梦?我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心中有股冲动,想把梦讲给努达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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