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物 梦魇(上)（1/2）
中午，我为努达海涂了药膏，下午询问并无不适。温布哈倒在一旁睡着香甜甜的午觉，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嘴角的笑意，这白痴，做什么美梦呢？我为自己腿上的伤口换药，庆幸着未因蛇毒伤及性命之时，头痛又找上门来。自幼有些玩得愉快的小姐妹，早在战乱年代里死的死、逃的逃，就连亲人都不例外，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的也就只剩下这可怕的头痛了。头痛简直就是我的「老友」，它根本就是个怪物，跟西游记里的妖魔没什么两样，我不喜欢它，它却偏偏珍惜我，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关照有佳。每次它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除了听之任之，我无能为力。我蜷在角落，头埋在两膝之间，此时恨不得借来孙悟空头顶的金箍，或许它可以自外向内地帮我对抗怪物的蛮横，起码不会任其如此嚣张。「未央姑娘，未央姑娘？你怎么了？未央……」我听到努达海的声音，但是我正集中全力应付怪物，分不出一丝力气去回答他的问题。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迎面打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水流进眼里。我摸了摸脸，奇怪，谁打我，脸上的水哪来的？「醒啦？」温布哈圆瞪着眼睛，蹲在我跟前，手里拿着个空碗。还来不及骂他白痴，我便意识到了，所谓被耳光打醒，其实是被水泼醒。我刚才一定是疼晕过去了，可究竟晕了多久呢？我坐起身子，看了看周围，依然是白天，日头尚未落山，看来我昏睡的时间并不长。「未央姑娘醒了？」努达海问。我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无不良症状，于是答了一声，「是。」「怎么你突然就没了动静？我叫醒温布哈，他喊了你半天，你依然不醒。是不是……」「对啊，睡得像头猪似的！」温布哈抢话说。「你才是猪呢！白痴！大白痴！」我愤愤地喊。温布哈毫不示弱地说：「不是猪，怎么会叫不起来？努达海说你是头疼，我也以为是。可你看看自己，骂我的时候那么有力气，哪里像病人？分明就是昨夜没睡，今天迷糊！早知道就不叫醒你了，免得我落这一身不是。」他竟然委屈得像受气的小媳妇。「你！就连一个……」就连一个瞎子都能感觉到我的头疼，何况你一个明眼人？为了尊重努达海，我把话强咽了回去。我并不是不想对温布哈说谢谢，怎奈与如此蛮不讲理、粗心大意的人，我实在无话可说。我一甩头，别过脸去，懒得看他的白痴嘴脸。「没话说了吧？今晚不许再吵努达海了。你也要早睡，不要误了给他治眼睛。」我轻哼了一声，提高声音，慢悠悠地说：「哦，原来你叫醒我，是为了让我干活啊？怪不得呢！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如此好心？」「你这是，狗那个，什么，啃那个谁？」温布哈鼓着腮。「狗咬吕洞宾啊？」我努力憋着不笑。温布哈不苟言笑地说：「就是！狗咬吕洞宾！」「除了猪，你还懂得狗呢？怪了，你不是姓温吗？什么时候改姓吕了？」我斜了温布哈一眼。「温布哈，你吵不过未央，就算了吧！事情本来没这么严重，但是每次都被你们两个人吵成天大的事件，」努达海对我说，「未央姑娘，我真的以为你头痛，怕你出事情，才叫温布哈去看看你。如果是我的感觉出错，我愿意道歉。请相信，我们不是存心扰你好梦，更不是催你治我的眼睛。叫醒你，仅出自一片关心，或者说是一场误会。」我仍不肯给温布哈一个好脸色，站起身来，到努达海身边悄声说：「我知道，只是你兄弟太可恶了。他是白痴！」努达海嘴角向下一耷，脸上挂着无奈。温布哈用满洲语问努达海，我究竟和他咬什么耳朵。努达海的回答完全不是我的原话，他骗温布哈说：「未央说，她能治好我的眼睛，让我放心。」他们的对话，我完全听得明白，只是不愿说破。看来努达海为了平息我与温布哈的「战争」也没少费脑筋。我无声地忙碌起来，不管温布哈如何气死人不偿命，我还是要尽力为努达海的眼睛试一试！黄昏时分，温布哈买来了些吃食。他们唤我吃饭，我想到温布哈下午的胡搅蛮缠就恼火，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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