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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果树(2/3)


“嗯,我晓得,不说,哥,我觉得大哥和弟弟肯定会回来的,”淑芬安慰道。

“哎……”富顺长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下鼻涕,“你说我哥是不是嫌弃我们啊,我和他到底是不是亲兄弟,我到底是哪个娘生的?”他的苦恼又涌向了心头,心里边儿堵得出奇的难受。

“不要乱说,哥,不管哪个娘生的,总是一个爹生的嘛,不管怎么说你们三个都是亲兄弟!”淑芬赶紧纠正。

“哎,也是,所以你千万要替我保密买房子的钱在我这儿的事情,但愿这事儿不会传到杨家湾去吧,哎……”他又叹了一口气,“这钱我应该给大哥,至少不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嗯,存放起来吧,我谁也不会讲的。”淑芬再次肯定地回答了富顺,“我困了,哥。”

富顺和淑芬背靠着背,头靠着各自的膝盖,就在黄果树下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蒙蒙亮,柴火早已燃成了灰烬,头发和衣服全是露水,看着泛鱼肚白的东方,他们庆幸昨夜没有下雨,期待着这一个新的艳阳天。

聪明的富顺终究还是回忆起了三座坟的位置,正如养父所说,坟头早已长满了野草。山沟南面的小土坡上是木匠和前妻并立的坟,女人的坟墓因为木匠的精心修建和曾经的打理,比旁边男人的坟墓更像一座庄严的墓,宽阔的墓碑上还刻着女人的名字,弧形的坟头高出了富顺一个头。父亲的坟墓要矮小的多,当时的条件限制,叔伯和大哥根本没有刻什么墓碑,碎石砌成的坟头已经垮塌,野草已经湮没了坟前的路,看样子,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富顺一颗一颗地拔掉周围的野草,直到满手都是鲜血,淑芬帮着把拔下来的野草抱到土坡的边儿上。富顺上了香又烧了纸,深深地磕了几个长头,竟然没有掉一滴泪,他想,以后每一年,一定要来这至亲的人的坟前扫墓和拜祭。

另一位母亲的坟在山沟北面,和木匠前妻的坟如此的相似,但孤冢也早已野草横生,凄凉地遥望着河对面的那对恋人,她安息在这生前选好的阴址,就这么孤零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和她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富顺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忘却了双手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坟头一棵野生的红豆树,上边的小果子正长得艳红,就像一红帽子,仿佛爱美的艳红妈妈在看着自己,看着另一对远去的孩子。

忙完一个上午,已经是中午时分,两个孩子赶到石桥的街上吃了锅盔,歇了一阵便又赶回了杨家湾。

淑菲蹦蹦跳跳地吃着哥哥姐姐买回来的糖米糕,淑芬帮着母亲去宰猪草去了,富顺放下背篼便把自己关进了茅草屋。杨拝子坐在阶檐里看着报纸,他已经不止一遍地这篇关于中央出台一号文件确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文章了,这个自己曾经呼吁和倡导的,石桥农民和安徽小岗村农民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省委鼓励石桥先行先试的生产方式终于通过中央文件确定下来了,他依然激动地抖了抖烟杆,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期报纸叠放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自豪呀?

“淑芬,烂泥沟怎么样?”父亲把报纸放到一边,向女儿打听着那个曾经让他快乐也痛苦的地方的近况。

“都还好了,没得你说的那么稀泥巴汤汤,我看比我们湾里田地还要好呢!”淑芬描述到,“我觉得比我们这里方便,那边到石桥街上都不用怎么爬山呢!我们这边爬上山又梭下河的。”

“哦,他们老房子还在哇?”父亲也以为他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真的垮塌了。

“还在,不过遭卖给别个了!”淑芬继续回答,“不晓得买了多少钱,反正是他大哥和弟弟都没在那里好多年了!”淑芬赶紧补充到,差说漏了钱的事情。

“哦,他父母的坟前都烧纸了吧?”父亲一一打听他所关心的事。

“烧了,三座坟,我们一起把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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