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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1/2)

亭雀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场折腾还不算完。

物极必反,压抑过久之后的每一次反扑都像是暴雨倾盆、狂风不止,凡人根本找不到一条平顺的出路。

魏晋桐根本不是个能吃这样苦头的人,之所以还没有哭爹喊娘,不过是他的神志还被本能所压制,只知道要寻找能让自己变得舒服的东西,为此不管前面挡着的是谁他都能扑上去撕咬。

只是好在孟青和祁泽都不是喜好虐待人的,本就是受人之托做成一桩差事罢了,闹不到国仇家恨上去,只是因为走得匆忙,得把他们两人藏好,这才暂时委屈一阵儿。

祁泽不是说话曲折的人,虽然是被这意外招来的,对他们却无居高临下之意,只是吩咐了人着重照料魏晋桐,防着他再暴起伤人,又对亭雀奴说了些宽慰的话,这才离开了。

若是旁人处在这样的境地,不免叫人觉得有些装模作样,但亭雀奴看的分明,祁泽更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竟是真的只为把人带回明都城似的。

他不免觉得好笑,虽然对方不是同道,行事也非良善软弱,该用拳头的绝不手软,却能让亭雀奴感觉到片刻的安心,似是在他们手中,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一般。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的命系在魏晋桐身上,而魏晋桐将来是生是死,全看那位北朝新帝的意思。如今前路还茫茫,倒是不必过早地担忧,反倒是魏晋桐的现状有些不好。

早先忽见孟青发难,他们都只顾惊慌,虽然见了程芮那凄惨模样,却都还未想到这一层,也没想到反噬来的如此之快,叫人丝毫没有准备。

魏晋桐或许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但能平安活到现在,不只是借了谢家的势,还得他自己时常注意才行。

亭雀奴从跟在魏晋桐身边,虽然时常见他装得纯真愚钝,旁人哄一哄便信了,也敢沾染这样害人的玩意儿,可心里是知道自家主子有数的。

这一时间见他这般失了神志,茫然仓皇,心中大恸,被人扶起来包扎上药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好像眨眼失去了痛觉一般。

经历大起大落者,常有这样的神态,亭雀奴也差不多了。

只是见魏晋桐是发着疯又被人弄晕了,好生受了一番苦楚,亭雀奴也陪着他沦为阶下囚,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伤,如今竟是精神萎靡,丝毫提不起斗志了,就是不识得他们的人,也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

千机楼的人向来是江湖上自在来去的,便是行商,那也得是东西南北地往来,极少在一个地方停留,除了那些已经娶妻生子安顿下来的,其他人心中没有对某地太多的怀念。

如此,对他们来说,不论南北或者西铭,都不过是曾经或者将要走过的地方,一个南越皇子和他的随从,倒不算的是什么大人物,些许怜悯同情,也不过是看他们的模样着实太惨了些,又因为双方年纪相差太大,总有些长辈教导晚辈之意。

这些亭雀奴本不该在意,只管做阶下囚就好,可架不住别人渐起热情。

又有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人说道“犹记得十多年前我来南越的时候,倒也见过富贵人家拿那玩意儿当一个消遣,却也只是家中骄纵太过养出过多好奇心的公子哥儿,或者是无望继承,于是成日斗鸡走狗之辈无人看顾,才入了歧途。如今我冷眼看着,倒是家家不以为害,那些个叫得出名号的人家里,竟是嫡长嫡孙都沾染了,害的一身病痛不就医,生生熬到油尽灯枯也无人出面制止。”

他话音刚落,还在唏嘘,又听得另一人冷笑一声,道“何止如此,我也曾在金陵城停留过一年半载,赁下的房舍的原主人不过是家有几亩薄田,城中一间铺子罢了,如此还是几代经营留下的家业,却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就被家里两个小子败了出去,只因那房舍的契书丢了却有衙门备案,没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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