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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论菊(6/8)

的隐情。

"那就是说您本来就有了退意?"罗飞沉吟着问道,"为什么?"

丁科正色看着众人:"因为当时我已经认识到:刑警工作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样的话突然从一个警界传奇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罗飞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无法理解:惩治罪恶,维护正义,这样的工作怎么会没有意义?

丁科早已料到众人心中的困惑,于是他紧跟着开始解释:"我们的工作,只是在清理那些长歪了的植株,而这些植株为什么会长歪呢?警察的职责要求我们:不管长歪的植株本身有没有过错,我们都必须把它清理掉。当我们严格去执行这个职责的时候,就不得不回避对于'因果'根源的思考,因为这种思考往往会让我们对职责的合理性产生质疑。"

"难道他赞同袁志邦的理论?"慕剑云悄悄附耳对罗飞说道。的确,丁科这番话语中隐隐有质疑法律规则的意思,而袁志邦正是在这种思维的引导下走上了成为eumenides的道路。

在慕剑云说话的同时,丁科的眼睛一眯,目光已向着她急射过来。而慕剑云话音刚落,丁科便摇着头道:"不,你错了。"

慕剑云脸一红,露出尴尬而又惊讶的表情。她说那句话时近乎耳语,不知数米之外的丁科如何能够听见?

罗飞则心中有数:从丁科刚才注视慕剑云的神态可以看出,这个老者应该能读懂唇语——作为警界曾经的传奇,其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尹剑等人并不知道慕剑云说了什么,所以听到丁科的驳辞后均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好在丁科紧接着又详细解释道:"我的观点不但和袁志邦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他一边说,一边又转头看向脚下的那片花园,然后用诱导的口气问道:"你们想想,对刚才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菊花,如果按照袁志邦的观点,会怎么来处理呢?"

众人各自凝思了片刻,慕剑云则抢着回答说:"长歪了的那株菊花他肯定是要清理掉的。而那些遮挡住阳光的、根茎侵略到其他花株的,他多半也不会放过。"

罗飞低声附和了一句:"不错。"

丁科也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袁志邦把自己当成法律之外的审判者。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去追究那些制度之外的责任。所以他会用最无情的手段来整治这片花园,所有'不良'的花株都在他的清理范围之内。"

"那您呢?"慕剑云目光闪闪地看着丁科,"您又是什么观点?"

丁科幽幽地一叹。他背负起双手,仰头看着天空,良久之后才道:"我认为没有任何一颗花株是理应受到清理的——不仅是被迫长歪的那株,其他所有的花株,不管它们是否妨害到别人,我们都缺乏足够的理由去惩罚它们。因为每一株花都有自己的'因果',我们根本无法追溯出一个真正纯粹的'罪恶之源'。"

慕剑云颇为感慨地"哦"了一声。丁科如此的处事态度与他先前的诸多言辞能吻合起来,给人一种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的恍然感觉。而更加令人唏嘘的是:同样都对制度本身存有疑虑,但丁科和袁志邦又分化出了两条完全不同的心灵之路:一条是极端的无情,一条却是极端的慈悲。

难道丁科就是因为这样的慈悲情怀,所以要抛弃陪伴其半生的刑警生涯?

带着这样的疑问,罗飞终于再次开口了。

"按照您的说法,难道我们就什么都用不做吗?"他直言不讳地表达出自己质疑,"因为找不到'因果'的根源,所以就任凭那些花株互相纠缠、干扰?这样下去,整个花园都会受到破坏吧?所以这种看似'慈悲'的方法,最终却有可能导致最'无情'的结果。"

丁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理解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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