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六 新篇（3/3）
是用得着。
文定被内侍引入殿中。他虽在辰旦朝中为官多年，也曾多次进宫觐见皇帝，但进这承嗣宫却是第一次。远远地见着宝座上那明黄色的身影，文定不敢抬头凝视，慌忙倒身下拜，规规矩矩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星子也懒得与他废话，待他礼毕，命他平身，即径直拿出辰旦的退位诏书来，命内侍交给他。文定跪地叩首毕，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黄绢，战战兢兢展开来看了一眼。此事百官已多有传说，倒也不出意外。
星子道：“这退位诏书须颁告全国，你即日去办。”
文定叩首领旨：“臣遵旨。”起身后，又试探着问，“那臣且去准备大典。”辰旦既已正式退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该星子即位为帝，登基大典自然是礼部的头号事务。
哪知星子却摇了摇头：“此事不急。你只先把辰旦退位之事告知天下即可。”他实在不愿再称呼辰旦为父皇，也不想称他为陛下，即使当着司职礼仪大事的文定，星子亦不打算装模作样，仍是直呼其名。
朝臣虽不清楚背后的种种内幕，但皇帝与太子之间仇怨已深，水火不容，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星子连父慈子孝的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如此直白，还是让文定心头一寒。他早就知道，眼前之人甚是不好打交道，向来将礼仪规矩皆视为无物。星子的言语十分不合成例，更不符礼数，若是换了别人，既然司职礼部尚书，多少总会作出一副忠心进谏的模样，劝说几句，但文定只是悄悄用衣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口中则诺诺称是，不敢有丝毫异议。
星子又沉声命道：“辰旦眼下仍住在轩辕殿中，我拟将他尽快迁居凤凰台行宫。”这是星子第一次承认辰旦已回到宫中，但事情的前后经过，他也不想再多解释一个字。
“是，臣遵旨。不过……”文定鼓起勇气问一句，“殿下，那……陛下是以什么身份迁居凤凰台行宫呢？”
星子蹙了蹙眉头，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只管将他搬过去就是！至于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已经退位，便不再是皇帝，其他的，你看着办好了。”
昨夜回宫后，星子琢磨了许久，也是为此事犯了难。照理说，辰旦下诏传位，自己答应了大哥，就应该受命即位。而且，既然名义上还保留了父子名分，我即位以后，理应尊辰旦为太上皇。
这本来只是形式而已，太上皇不过挂个虚名，不掌实权，不能干政。如果星子不愿意与辰旦照面，下诏上个尊号即可，登基典礼也不必请他到场。然而，星子虽可遵从箫尺的意愿，饶了辰旦，让他平安度过余生，但实在是不想再次对他称臣，更不愿对他俯首，哪怕是纸面上走走过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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