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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南(2/3)

这只出去半日,很快便回。”

王氏还是有些不安,只能点头道:“那便劳烦先生了。”

大夫点头,又低声道:“只是我能力低微,郎君此病,若要根治,还得去幽州寻吾师长。”

“这是自然,只要虎儿生体好些,吾便让他北上,顺便、顺便去见见仲宝……”王氏说到此,一时忍不住,轻轻抹了抹泪水,才勉强笑道,“让先生见笑了,先生大恩,吾等必不能忘。”

两年前,他们举家搬迁,长子卫璪身为皇帝近侍不能同行。

去岁,洛阳沦陷,她的长子与皇帝同落入匈奴之手,便断了音讯,百般打听,当有逃出洛阳的人告知已被匈奴人悬于阵前,鞭苔两日至死后,整个卫家上下,痛彻心肺。次子不得不撑起家业,扛着病体与如今上位的权贵们清谈说玄,病情越重。

她也是劝不得,皆竟孙儿辈年小,叔宝如今是卫家唯一的梁柱,他若不撑起来,一个不好,卫氏便会沦落为底流士族,甚至寒门,到时再想起家,便难了。

前些日子,叔宝去拜见大将军,竟然和他的幕僚谢幼舆谈了一整夜,从此一病不起,几至弥留,若不是前几日遇到这位大夫,怕是便撑不到如今。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从大夫口中知了仲宝竟还活着,如今在上党安家,只是因为如今中原战乱,商队都上海路,不去上党,才至消息不畅,未能收到长子书信。

如此恩德,卫氏上下焉能不感激涕零?

“夫人不必如此,”大夫背了药箱,“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双方客套一番后,他便告辞。

出门不远,便见到几个卫家仆妇拿着衣物,在玄武湖下的出水处洗刷,玄武湖是当年孙权修筑后宫时引长江水入城中,所得之湖,江水出湖后又顺渠排回江中,这水道便成了附近权贵仆奴洗刷之用。

她们在下游洗衣,不远处的上游便有人洗刷恭桶,更远一点还有人取水——这坊中的井水都是上等人们用的,下人食水便取自此渠,在古人的心里,活水就是干净的,脏的会随水流走。

可是按他学到的传染病和防治知识,是不能这样的,血吸虫会在水中传染,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进入人体,再通口粪口传播,繁殖成为新的传染源。

他抿了抿嘴,终是没上前去阻止。

先前他去告诉王氏,让仆人不要用江水洗漱,做饭之前必得洗手,王氏虽同意且下令,但仆奴们看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一丝善意,反而都带着愤恨。

这条街井水是不够的,医生的一句话,便凭空添了无数麻烦,让他们得去更远处的取水,所以便有人阳奉阴违,继续去河边洗刷。

他见过了一次,便告诉了王氏,然而王氏不是批评,而是直接让人把违反她话的奴仆仗责,虽然被他劝住了,可那奴仆依然被赶出了卫家,当时她跪地恳求,说一但离开,无依无靠,如今外边征粮服役甚重,她会活不下来的。

但这并不能打动主家,王氏客气地告诉他,这已经是开恩了。

后来他在王家,便受了不少刁难,他当然可以报告,但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罢了。

他平时洗手、喝茶水的行为,在下人看来,就是比贵人们还矫情、难伺候。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分外想念上党,在那里,他们这些医生说话,便没有不会听的,甚至会奉为圭臬,执行的一丝不苟。

……

去沈氏商铺的路甚熟,他们平时的药材都是从这里买来的,否则根本没时间去采药。

来到商铺门口时,他遇到了一位学长,两人目光一对,相互苦笑。

“真难,”他嘀咕一声,“怎么说都不会听。”

“是啊,”学长心有戚戚道,“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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